仿生银杏叶纪念案例1108号。
约稿:q1007635624

ㄊㄠ为汝名(一发完)过几天会有彩蛋或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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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  蒲裁缝出师第一次做活,接的就是个大单子,师傅说他顶有福气,叫他好好伺候,那是大帅府里头最得宠的姨太太,被称作“珍”姨太。什么“珍”不“珍”的,哪个珍贵的姑娘家会那么可怜,去给个粗人做偏房,十几岁的蒲星星这样想,抵不过他不识的字,见到文韬的那次,恍惚觉得,她这样的称得上一个珍字。

  身旁的人请她进来都毕恭毕敬地叫太太,蒲星星张了张嘴,半晌喊出了一句姐姐。

  文韬灵动的眸子,瞄了他一眼“小公子一表人才,竟然也是这里的师傅。”

  蒲星星低着头没敢出声,师傅催了回应,才堪堪说了声是。

  珍姨太叫丫头拿了手袋,提给到蒲星星的手里,“诺,这些你给我做衣裳,”想了想又摘下了手上的镯子,“这个赏你嘴甜,当掉换点糖吃。”

  “姐姐这太多了。”

  “阿蒲休要无理,还是要叫夫人,夫人赏你,你就收着,不得浮了夫人的面子。”师傅拍打了他一下,叫他给人作揖。

  文韬扶住了他,“不必不必,你应得的,要做的漂亮些的衣裳。”

  “还愣着,快带夫人到里间量尺寸。”

 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个人给主顾量身,只见珍姨娘落了獭兔的纯白外披,漏出白皙的脖颈。

  手指哆嗦着撑着皮尺,紧贴着动人纤细的身形,仿佛他稍微用些力气,身边这艺术品般美人儿就会碎掉。

  “你叫什么。”

  “您叫什么?”他没有回答,听到这个问题,恍然迫切地想知道她的名字。

  “单字一个韬。”他没说姓氏,文韬——一个隐藏了许多年的名字,一个被埋没在“甄氏”之下的真名,在一个小裁缝身边,竟如此无防备地说了出来。

  “师傅叫我小蒲,家人叫我阿蒲,我叫蒲星星,是师傅取的,姐姐叫我阿蒲就行。”他清清凉凉地答了名字,有些急躁却也见得到刻在骨子里的自信。

  像是个大家出来的小少爷。

  自小出门和师傅学艺,早就荒废了学业的蒲星星,手指划拉了半天,也没弄明白,这个韬字如何去写。

  文韬也不急,沾着桌上画布用的不知什么东西,点出了两个国语注音符号“ㄊㄠ”,她指着两个符号,小声地慢慢念了一遍,抬眼看那个少年。

  “韬光养晦的韬吗?”男孩有些局促,小声问。

  “你还是蛮有文化的嘛,还懂得韬光养晦呢!”文韬笑了笑,摸了摸他的头。

  穷苦人家才会让男孩子出来学工,像他这样长相出挑,聪明机灵的,说不准是小时候被拐子拐来的,又被老师傅给救了。

  “有一十六岁了吗?”文韬试探着问。

  “桃姐姐,我已经十八啦!”不太准确的口音中映衬着少年的一身稚气。

  十八,风华正茂的岁数,安安稳稳的日子,也蛮好的,文韬想到自己,也才二十有二,为了活命,偏要做着杀人的活计。不自觉叹了口气。

  “阿蒲,这衣服袖子很不舒服,就是这里,磨得慌。”文韬指着自己身上的袄裙。

  20年代流行的款式,在她身上倒是显得格外舒适,中西结合在她身上,融合的恰到好处。

  “您……”小裁缝犹豫半天,又不敢上手去碰,又不知如何开口叫她把衣服脱下来。“姐姐,我们差人回府去取一件衣裳换上可好。”

  “改这个很麻烦吗?”

  “说不好,您这衣服绣工精致,一个不小心……”

  “不管那些花啊纹啊,只管舒服就好,我不在意那个。”

  “那不行,我怎么能让您穿……”小裁缝低下了头,他不该和客人争执的,更何况姐姐是怕他有压力才那么说……

  不知怎的,看着文韬他便忘了什么礼节,活把人家当了亲人,挚友,这位贵夫人就那么任着他说闹,看了个饶有兴趣。

  “我就把衣服换在这里,你一个裁缝铺子,没有一件能穿出去的衣裳吗?我买你的就是了。”

  “这……不合适……夫人。”

  “你不是君子吗?我信得过你,有什么不合适,还是说你这铺子,每一件你得意的作品,拿不出手来?”文韬就那么笑着,看着小裁缝窘迫含羞地红了脸,慌乱的跑开,半晌,纸包纸裹地捧着那件他跟师傅叫嚣说“慈禧太后活过来了,若是不合适,我也不卖个她穿!”的衣裳。

  打算献给这个漂亮的姑娘。

  “是你做的?”文韬忍不住去摸了摸料子,细腻的绣工,不像是一个粗心的少年做出来的,倒像是一个沉稳的绅士,“蒲小公子绣工了得啊。”

  蒲星星,含羞着低着头,为那个称呼,也为她的夸赞。

  “愣着做什么,转过去。”

  她要换衣服。

  在自己的小破工坊里面,穿他那件最得意的作品。

  袄裙的袋子解开的声音。

  披散下来,大概是落在了地上。

  刚刚是裙子。

  现在是上衣。

  她现在应当只穿了一件马甲……

  蒲星星不敢细想,暗暗在心底打了自己一巴掌,肖想女子未穿外衫的模样,不是君子的行为。

  他怎么能做这种下流的勾当。

  简直无耻!

  这一件,是他当年和师傅到两粤之地,亲手学习做工技法,八个月才得到的响云纱料子。顾名思义,这东西穿在身上沙沙作响,此时,简简单单的声音,却走狗勾得蒲星星想入非非。

  纯黑色的镂空响云纱,很衬她的贵气,她不像军阀的姨太太,倒像是军阀捧在手心的明珠,像富商富商贵气腹有诗书的小姐,总之就是令人心动的,纯粹,令人心动得不需要理由,根本就是金色麦浪里的玫瑰,无由来的,想让人多看上两眼,哪怕只是看上一眼,也是赏心悦目的。

  “您的手臂很漂亮,很有力量感。”蒲星星知道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,以自己的身份如此直白地赞赏一位有夫之妇的身材外表,是有点不礼貌的,但是他忍不住那样说了。

  文韬无奈,她总不能告诉面前这干净的少年,是她为了执行任务练飞刀练出来的,苦笑了一下,大大方方地说,“小时候为了防身练得。”

  “我以为您家境很好的……”没有恶意地,听上去有些心疼。那样完美的一个人,为什么听起来也不太幸福的样子。

  原以为世界会对善良的人温柔。

  “我不算什么好人,别为我难过。”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,揉了揉他的头,只当是安慰。

  “我没有。”男孩嘴硬,岔开话题,“这还算好改,您太瘦了,这衣服衬着您不精神,我稍微调一下,后天送到您府上。”

  “我身上这件……”

  “送给您,当做礼物。”蒲星星赶忙说。

  “哦?什么礼物。”文韬饶有兴趣。

  “初见礼物。”

  “初见也应需一个礼物吗?”她好奇地看着他,神态上有些期待,不知这个深藏不漏的少年,又会给她什么惊喜。

  “您值得,姐姐。”他又称呼她为姐姐。

  “若如此说,遇见你,也值得一个回礼,蒲小公子。”她起身给他回了个礼,“后天来我府上时,记得带个好装东西的物件,我给你些东西。”

  怎么会不值得呢,作为一个裁缝,您是第一个夸我技法的;作为一个少年,您是第一个称我为小公子如此尊重我的;他乡异地,您是第一个这样温柔待我的,又怎么会不记得值得呢,就算没有这一切,您倾国倾城的样貌,配您,是这件衣裳的福气了。

  这些话他自然是不好意思说出口,领着她选了几匹缎子,说要一套行动方便的衣裳,叫他不要同别人乱说。

  蒲星星只是笑,“我师父看我下第二刀就能看出来,这版型不是旗袍。”

  “你师父没关系。”文韬也笑,“他又不是坏人,你说是吧。”

  他也不敢猜文韬在打什么哑谜,也不能猜,两个人都清楚,这世道,乱的很,一个不小心就会遭到杀身之祸。他不怕死,但他怕死的突然,怕死得不体面。

  那天文韬便走了,走之前和蒲星星的师傅聊了些什么,师傅叹气,却又欣慰得笑了笑,脸上表情变化莫测,蒲星星也不敢问。

  那天,他带着衣服去了大帅府,帅府门口的卫兵没有让他进去,说夫人给他留了东西,叫他回去再拆。

  是几条金条和一封信。

  她叫他去外国读书,不要在这乱世中丢了命,好好学习些文化,做真正有文化的学生公子,再回来,做现在你我的救世主。

  没有承诺,却充满期待。

  她望他成器报国而求学。

  他应下来,却只是因为那个对他寄予厚望的人是她,拳拳之心,殷殷之情,日月可鉴。

  那还记得那日,文韬穿着他的衣裳,师傅有些愣住了,门口卖酥糖的男人上下打量她,看着扒在大门上的蒲星星,调笑说:慈禧太后都穿不到我们“小蒲大人”的衣裳呦,太太是花了多少银两啊!

  文韬也不恼,撇了那人一眼,“蒲先生的工法我出千金人家不卖呢。”说完,加上丫鬟,上车要走,临走,没忍住喊了一句。“记着他的样貌,不用多久,闪了你的眼!”

  她就是那样走的。

  彼时,蒲星星还不知道她的深意。

  “做我们这行不要张扬。”周峻纬责怪了一句,“很危险。”

  “有你危险?”文韬不屑,轻生道了一声。

  “你帮他打这个名声做什么。”

  “世道如此,我做不了什么,他若有胆识,可以出去,他若要留下,可以靠我这句话扬名。”

  “大帅府最“刁钻无礼”的姨太太千金要买的工。”周峻纬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。“你欠他什么,要这样做。”

  文韬没了声音。

  半响,“我欠他一个重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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